展望未来发展路径

智慧高速公路建设必要性共识已经形成，示范建设项目从安全、效率、应急服务等环节都有显著积极意义。

站在行业角度观察，智慧高速已经从2018年新一代国家控制网和智慧公路9个省市的10多条路，到现在20多个省份在推进，100多条智慧高速在建或建成。各类新技术、新产品层出不穷，百花齐放；各种新理念、新思维百家争鸣。

在第十二届（2023）中国智能交通市场年会第六届智慧高速产业发展论坛上，由广东省交通规划设计研究院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交通安全与智慧交通院副院长关小杰主持了“智慧高速的虚与实”圆桌讨论环节，山东高速集团有限公司工程管理部副部长张伟、甘肃省交通规划勘察设计院智慧交通技术研究所所长陈忱、阿里云交通物流行业总架构师高翔、浙江高信技术股份有限公司云研究院副院长杨赞、浙江交投高速公路运营管理有限公司技术管理部经理傅红阳展开了讨论。

以下为圆桌论坛的交流实录（赛文交通网整理，有删减）：

主持人（关小杰）：如果说2018年我们对智慧高速还是个模糊的印象，那么今天，整个行业对智慧高速的形象或者说能力边界应该能看到一个比较清晰的轮廓了，也能够梳理出一个比较清晰的发展脉络了，这中间，我们共同经历了从狂热到理性，从痴迷到反思，从懵懂到成熟的蜕变！到如今，整个行业已经热身完毕，充满了活力和张力，处在起步开跑的阶段，所以我们有必要回顾、总结当前的成果和经验教训，更要思考、展望未来的发展路径。

那智慧高速的虚与实是什么？

我个人简单理解，何谓虚？即空虚，空无所有；何谓实？即真实，实在。是真与假？是强与弱？是具体与抽象？从智慧高速的角度来讨论这个哲学问题，很多人都有不同看法，比如：

有人认为：概念设计、散装式建设为虚，顶层设计、整体式建设为实；

也有人认为：从应用角度来看，车路协同等不成熟的应用为虚，智慧服务区、智慧收费站等成熟场景是实；

还有人认为：从效果角度来看，重展示轻应用、宣传为主、体验感不强为虚！实际功效，实际效果为实！

首先请各位专家谈谈，以您在行业内的角色分工（业主、设计、施工/集成、高科技公司）来看，您如何理解“虚与实”？

张伟：“虚与实”是一个相对概念，我认为做这个事情本身要坚持长期主义，长期来看有可能“虚”的就是“实”的，当然，我觉得“实”的肯定更“实”。从智慧高速建设投资方的角度来说，投资建设要解决问题、看到效果、要有回报。建设项目的回报感、获得感，更好解决交通管理难题和服务社会出行需求，是业主的基本诉求。

陈忱：为什么大家觉得智慧高速比较“虚”，我分析可能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智慧公路本身不是一个特别传统的行业，我们做智慧设计，不管是信息化还是机电，事实上有些东西本身没法量化，做信息化设计不可能把代码设计出来，不可能把算法的细节设计出来，设计有的时候停留在功能层面，所以大家会感觉比较“虚”。

这个设计其实业主已经提出来了，你又设计了一遍，其实这个就是一个“虚”的表现，这个事情很难解决，因为现在行业是按照工程管理的方式来做设计，把智慧公路尤其信息化系统、软件系统也纳入到工程的设计里面了，必然会有“虚”的感觉。

另一方面，现在智慧公路，我们做信息化系统，它有的时候体现形式和公路工程是不一样的，有时候我们的成果花了很多钱，其实构建了一个软件系统，以前还会买一些设备，现在有些系统又上云了，事实上花了很多钱，交付给业主的时候，可能仅仅是一些登录界面，甚至连系统都看不到，甚至连服务器在哪都不知道。

但事实上这个东西“虚”吗？其实我们做了很多工作，但是可能在常规理解上这个钱都花到哪去了，可能会有这么一个概念。

“虚”和“实”它本来是一个非黑即白的概念，但是在高速公路里头，我认为大家所说的“虚”并不是说这个事情是错的，这个事情是有问题的。

高翔：站在阿里云行业解决方案的角度来看，怎么理解“虚”与“实”，我觉得主要看两个因素，第一是否有明确的场景。智慧高速没有统一的定义，过去各地智慧高速的建设内容也有不少的差异。我们认为智慧高速一定不是技术的堆砌，而是要有非常明确的场景。也就是说到底解决了什么问题，是解决了管控的问题，还是解决了服务的问题，还是收费的问题；是提升了效率，还是降低了成本。一定要有明确的场景，在这些场景里有非常明确的价值，那么才会是 “实”的，这是第一点。

第二个，还要看投入产出。投入产出可能在短期看不太够，尤其是一些比较新的技术、场景。但是，把它拉长到更长的周期来看，当形成规模化、形成商业闭环。投入产出能够闭环的、有价值的建设内容，就不会是“虚”的。

杨赞：在我看来，智慧高速的“虚”与“实”其实还是体现在不同阶段的。

在规划阶段，调研阶段，尽可能的把它做“虚”，所谓做“虚”，就是要多维度，长远的去考虑这个事情，特别是在一些技术路线的选择上，包括产业长远发展的角度上，要考虑清楚我们投入的资金，到底是要做成什么样子，技术可行性怎么样，与其他系统的联动怎么样，能发挥什么样的长远效应，对产业有没有一些拉动作用，这是所谓“虚”的方面。

另外一方面，从我们集成商的角度或者说做产品的角度上来讲的话，尽可能还是要把产品做“实”。

傅红阳：我个人认为智慧高速“虚”与“实”应该是融合的，作为高速公路运营公司，我们对“实”的需求包括提升服务，包括安全、管控等方面。

主持人（关小杰）：回顾过去的智慧高速建设项目，有哪些实用性高、有价值的经验或应用？有哪些“重展示、轻应用”的现象？

陈忱：第一，从技术找场景，可能就会使结果比较“虚”，比如5G、区块链，从这些技术来做文章可能会导致“虚”的结果；第二，从需求或者从场景找技术就比较“实”，可能会有一个比较好的结果；第三，技术无错，我们需要的是把新技术放到合适的位置，那么，所有的结果就会有一个比较好的去向。

张伟：具体到工程里面，高速公路行业不希望停留在“虚”的概念，所有的事情都是“实”的效果。所以，在工程上，应该每一个东西都是“实”的，在工程项目里面就是要做“实”的。

如果必须要加一个“虚与实”的评价标准的话，我认为可以看看技术方案的延续性效果。一个事情做了以后，还想做的事情肯定就是“实”的，做完这个项目以后，还愿意再继续投资去做，那就是“实”的，不再继续的话一定程度上就是“虚”的。当然，也必须注意到智慧高速是持续迭代演进的，有它自身特点，要坚持长期主义。

主持人（关小杰）：从不断进步的技术视角来看，哪些当前认为比较“虚”的应用会“脱虚向实”，会有哪些值得期待？

陈忱：我认为边缘计算这一块可能会值得期待，现在很多省都在提倡建设云边端的结构，但是云端和终端是一种传统的部署模式，现在我们比较提倡的是边缘计算这一块，会把很多应用很多服务放到边缘计算这一块来做，对上可以减少对云端的代价的，对下可以简化终端设备。

但是，目前来看，边缘计算这一块的应用空间、应用场景还不是特别多，可能仅仅用在了视频融合这方面，边缘计算可能现在有一些“虚”的成分，但其实已经在用了，我认为边缘服务器、边缘小站这些设备或者产品，可能在后期的过程中会得到进一步落实，会走向更实的这么一个地步。

今后随着智慧公路的建设，前端设备会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数据协议越来越复杂，数据融合要求越来越多，可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应用，意想不到的融合需求会需要通过边缘计算来解决。

高翔：“虚”与“实”的转化我更愿意从局部试点到规模化建设的演进历程来看。过去在行业里面看到一个突出的痛点，在于项目的建设和运维之间的转换，可能是一个非常大的瓶颈。过去很多的示范项目在初期投入上会有比较高的成本，但是往往后期的运维没有跟上，导致建设效果大打折扣，以至误解为此示范内容本身的“虚”。如果运维跟不上，即使是“实”的内容，也可能会变“虚”。呼吁大家对运维能够给予更多的重视与投入。

主持人（关小杰）：关于智慧高速未来的发展，有两种建设思路：一个是“成熟一个、推广一个”一步一个脚印的发展路径（多以高速业主为代表），另一个是“攀登珠峰、沿途下蛋”的概念引领、虚实结合的发展路径（多以高科技公司为代表），您更认可哪一个，为什么？

张伟：不管是哪种建设思路，只要能够解决实际问题就是好的思路。

陈忱：现阶段我还是更建议走虚实结合的路线，虚实结合不是说有些地方要故意弄“虚”，我觉得有些地方可以“虚”，比如说概念理论“虚”的部分解决统一思想，引领潮流，对接上层建筑的一个作用。

但是我们做工程、做产品、做研究一定要走“实”，研究的每一项技术必须能落到“实”处，解决实际问题，所以两者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矛盾，这两者是两条路线，从理论转化为实际，那就是从“虚”向“实”的转化，再从实际产品产生出新的理论问题，这就是从实际产品衍生出了一些“虚”的问题。

如果对“虚”和“实”是这么理解的话，那么我更建议、赞同虚实结合的技术路线。

高翔：在做解决方案设计、评审的时候，首先我先问的一个点，就是这个解决方案是不是有客户价值的，在智慧高速的探索过程中，一定要基于场景找价值。在智慧高速的发展路径上，利用4/5G链路通过C端导航实现车路协同普惠服务，让我们在V2X普及前也可以看到商业闭环的可能，并且可以利用数据链接路衍经济产生更大的商业闭环，可以让建设者对智慧高速的规模化更有信心。

杨赞：从我们的角度上来讲，这两条建设思路可以并行。从业主方可以提出业务上的目标，然后为了达到业务上的目标，我们去催促技术方，做能力上的演进；技术方可以进行技术上的一些突破，一方面从业务方去寻找相应的场景，另外一方面，其实不管是技术、应用，还是实际效果，要让业务方去做检验。

从浙江高信的角度来讲的话，我们愿意搭建这么一个平台，连接业务和技术，让智慧高速行业发展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