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下需要眼光更远、做事更实、炒作更少

11月22日“2017第十二届中国智能交通年会”在江苏省常熟市成功举办。国家智能运输系统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王笑京现场发表《从国际视野看智能交通转型发展》主题演讲。

ITS世界大会已经举办了24届，王笑京通过分析近20年ITS世界大会主题和论文发现了近年来交通行业关键词和热点的变化，并从自动驾驶、智慧城市、大数据、通信、新一代智能交通系统研究等方面展开介绍。他认为新时代需要眼光更远、做事更实、炒作更少。

以下为王笑京演讲内容（有删减，未经本人核实）：

一、2017年世界大会面面观

10月29日，加拿大举办了第24届世界智能交通大会。参加的国家和地区有65个，注册代表6000人，共举办300多场会议，发言近1000人。大会展商300个，展览面积15000平米，中国有多家展商参展，包括中国智能交通协会、金溢科技、三思和DAINMING等。演示和技术参观一共安排25个，相当一部分安排在大会周边。这样一次世界大会全面交流了一年以来整个智能交通领域的发展状态。

二、智能交通世界大会20年

智能交通世界大会已经举办了20多年，智能交通建设这么多年有什么变化呢？我们最近将从1994年开始的世界大会一直到2016年的大会相关内容进行整理，分析了近20年10000多篇文章，对关键词和高出现率词的频度进行分析，研究学术界和企业界关注度的变化，研究技术的变化。

1996年关键词和热点排序，主要有先进的公路系统、先进的信息服系统，路径诱导里面包括今天提到的自动驾驶。这里面的词语我们都进行归类，所以自动驾驶不是新话题，也不是新科技，只不过是如今用的信息技术和电子技术与原来有很大的差别，更让自动驾驶接近商业化。我见到的第一辆自动驾驶汽车生产于1950年，我第一次乘坐自动驾驶汽车是1997年，我乘坐的可以在马路上小规模商业运行的自动驾驶汽车，欧洲是2012年开始大规模测试。

2006年关键词有旅行时间、交通状态、交通管理等，需要注意的是，还有交通工程痕迹。到2015年，展现出全新的面貌和领域，交通管理仍然放在第一位。但是车车通信、车路通信、自动驾驶、大数据、先进公交、ADAS、自动驾驶和车辆这些关键词都出现了。

通过20年的变化可以看出，原来就有那些技术，现在逐渐发展过来，这和社会发展及交通基础发展有一定关系。

三、近两届世界大会主题和焦点

最近两届世界智能交通大会的主题很有意思，23届是推进宜居城市和社区，今年的主题是驶向智慧城市，一个很有意思的特点是智能交通逐渐从技术和应用的单一视角转向了多视角：包括社会经济发展、可持续、新的社会运行模式、技术和产业等，不是简单的国际问题和装备问题。

在国际产业界，特别是智能交通界始终坚持既有技术及系统与新技术的融合发展。国际智能交通界不刻意划定边界，而是主动融合其他领域。交通、通信、信息、汽车、零部件、工程、系统集成等领域一直就是国际智能交通的主力。从这个领域来说，国际关注的焦点与国内有差异，是由于中国社会发展阶段和特色造成的，所以我认为国内要实事求是，现实需求与长远发展相结合，避免炒作概念。

数据、自动驾驶、人工智能等在交通领域的研究和开发有数十年的历史，现在仍然是热点。国内科技和产业界需要真正的自主创新，而不是名词创新。

近期，关于自动驾驶，国际智能交通热点的讨论涉及技术、实施、法律、伦理。关注较多的是与现实的冲突、可用性、政策，比较客观的看待商业化进程。

在第24届世界智能交通大会上，第一次大会主题演讲就是自动驾驶，第一个演讲嘉宾是美国运输安全委员会委员、原主席。他引用了英国教授的一句话：人的行为最难以预测，自动驾驶技术的开发者制造出新错误类型比他们要避免的人驾驶错误还要多。自动化应是以人为中心的，技术是挑战，但是人太难了，多变、不可预测、不可靠。在交通系统当中，只要有人参与，未来是什么样的值得大家思考。他最后提到自动驾驶有巨大的潜力，但是真正得到自动驾驶预期的好处，远比公众接受它更难。我的观点是我们要客观评估自动驾驶。

自动驾驶何时商用？今年第24届ITS世界大会上美国普林斯顿大学Alain L.Kornhauser教授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演讲，他在此领域有30年的研究历史。他的演讲题目是无人驾驶-乐观的预测。他讲了一个名词的问题，互联、无人驾驶、自动驾驶、自主驾驶、4级定义、5级定义，是按照商业场景区分的，不是按技术区分的。当今的所谓某某车、某某网、无人驾驶是乐观的预测，所做的事情是真的，但是所提的益处，何时能实现？这位教授举了个例子，谷歌在4年以前预计在4年内实现商用，距这个4年结束还有2个月。请问大家2个月以后能买到谷歌的车吗？所以谷歌不能做到，未来四年能实现吗？

欧盟委员会有一份研究报告叫做驾驶的革命，综合了各方对自动驾驶的估计，乐观的是到2040年新车销售占50%，可能具备自动驾驶功能。麦肯锡一个月以前发了一个报告，如果市场预测的好，高颠覆性的市场出现了，那么到2030年， L4也就是15%，如果低颠覆性，L4就没有市场， L3只有2%。所以我们对自动驾驶一定要客观。

用真实数据来看，在今年7月29号的中国工程院交通安全论坛上，一位中国中科院院士带来了一份报告，说明他们事故率还是很高。去年，根据州在加州机动车部门的报告，每3小时有1辆无人驾驶车操作失败。所以，我们真的应该客观的鼓励这件事。

在美国拉斯维加斯不久前的事故，11月8号剪彩2小时后，自动驾驶小巴与一辆卡车发生事故。小巴根据传感器检测到卡车，本可以停下来避免撞到卡车，但根据规则卡车要让行，结果卡车出来了，所以发生事故，如果卡车也有传感器则事故就可以避免。

我的看法是特殊条件下的自动驾驶可以用，但是大量应用仍有待时日，问题是信息产业和风投产业能不能等那么久？

商用车无人驾驶可能先应用。智能驾驶卡车队列行驶在特殊条件下确实有商业前景，首先是有人坐在上面，和现行法规不冲突。其次，车可以节油，商业动力比宣传动力要强，所以中国委员会从去年开始要制定联合计划，所有的运输部长签协议一起联合测试，目标是2023年准许具备半自动驾驶的卡车队列上高速公路行驶，说的非常严谨，有限制条件。

今年世界大会有40多场与智慧城市有关的会议，智慧城市成为智能交通的重要内容。其实，美国运输部专门在《超越交通-2045趋势和选择》战略报告中，对未来的发展提出了整体框架，其中众多的内容是围绕智慧城市。他认为城市利用信息通信技术提升城市的宜居性、可使用性和可持续性。美国运输部提出的优先要素有技术3项，创新途径6项，智慧城市3项，据此进行了智慧城市竞赛。

大数据仍然是关注焦点。隐私和安全仍然是重要内容，最关注的是数据开放和共享。从国际视角看，各国遇到的问题相同：不开放、不共享。24届大会上专家和厂商提出新方式，不再做数据整合及数据平台，建设数据检索和交换平台，有点类似于搜索引擎，但是平台不驻留数据， 仅有索引、地址和交换模式。

所以，注意数据垄断的风险和路径依赖是政府要关注的，另外开创和共享喊了多年，需要想新的模式和方法。

关于通信问题， 11月1日，美国多个新闻机构报道特朗普撤回了关于车辆通信的授权，因为他认为不安全。此事在各方面引起巨大震荡，美国产业界当天即发表声明，认为此举将大大影响CAV的开发和应用，浪费产业界投资，影响减少事故目标的实现。美国交通运输部随即发表声明，表示还未最后决定，需要征求客户意见。美国行政当局表示联网带来新的安全问题。其实这些背后是大企业的博弈。

我的问题是：中国是否还继续汽车联网？我们的主见是什么？

关于新一代交通系统的研究，我们做了什么？我们研究了中国的新一代交通运输系统，起因是2013年部分专家给李克强总理写信，提出《关于建设新一代交通控制网的建议》，李克强总理批示发改委研究。我们将其作为未来道路交通的内容进行了系统研究。

首先从人、车、路入手研究，人通过眼、耳、身体识别和获取交通及道路状态，但是如果将信息技术和控制系统融入后，类似于汽车联盟自动驾驶或者汽车受控，人还在其中，但是在大循环里变成信息护理。

所以我们要从“控制论”的角度看未来交通，这个控制讲的是动物和机器中的控制与通信。“控制”和“控制论”的意义不应该仅仅局限在工程技术界一般概念中的工业控制技术，道路交通系统与“信息物理系统”具有同构性，交通可以作为实时数据条件下实施自治系统的一个载体。

新一代智能交通系统的研究。由人、车、路、环境多子系统构成的、多层级、多方式、边界开发的系统，依靠不断进步的技术、采用不同的控制策略、针对各种服务对象提供水平越来越高的服务。智能交通不仅仅就是原来的交通管理，在交通领域和封闭式的管理就是一个边界。

智能交通未来的发展，在新一代智能交通系统的指导下，首先应该要突破人类自身感知和反应能力的约束，实现载运工具智能化，主要目标是成倍的降低事故和伤亡率；其次要突破原有理论的约束，通过广义控制改变交通行为，成倍的提升基础设施的交通承载能力；第三要突破信息不对称约束，通过资源配置实现个体和局部最优转变为全局最优，真正实现交通资源的最高效利用。

从历史和未来看智能交通，我们把从没有任何的交通控制到有了简单的标志标线，一直到最高级的人工智能都做了整体描述，这样可以从历史的、全面的来看待各种不同的新技术，究竟能为交通做什么？解决的主要问题是让老百姓生活出行更美好。未来我们会跟大家探讨关于新一代智能交通系统研究。

国家发展改革委和交通运输部也给我们安排了项目，我们做了相应的结果。一个很重要的结果是交通基础设施要实现智能化，不是仅仅在上面装机器，还包括传感网、通信系统和控制设施等。在新一代的智能化基础设施上，一定要有能源配送网，能源一定要跟着交通走。二是智能化载运工具；三是开放、协同合作。这三个体系构成未来城市交通发展的全方位的一个方向。

2016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和交通运输部联合发布的《推进“互联网+”便捷交通促进智能交通发展的实施方案》中就有智能交通基础设施，新一代交通控制网也列入了国家综合交通规划。2月3日，国务院印发《十三五综合交通运输体系发展规划》，第五部分是提升交通发展智能化水平。新一代国家交通控制网列为国家交通运输智能化发展的六项重点之一。

四、总结

智能交通的热点领域随着社会、经济和技术发展变化。中国智能交通与国际的差距有其合理的一面，也有眼界局限的一面。不必刻意按原有专业和技术领域划分新方向，关键是明确要解决的问题和使用的工具。我也建议智能交通界的朋友们，要注意研究的专注和技术的积累。最后，我们进入了一个新时代，需要眼光更远、做事更实在、炒作更少。